【真三國無雙|學園架空】 餘火 【陸遜&朱然】
火焰究竟能達到多高的溫度?燒杯中的液體旋轉、調和,最後變成教科書中所指定的色澤,實驗台上的化學作用精彩絕倫,不過他的心思卻全在那晃蕩耀眼的火燄上。
「吶、伯言。」他趴在金屬桌沿,絲毫不畏懼試劑會刺激感官。眨了眨發酸的眼,將視線轉向實作中的同學,沒頭沒尾地問道:「火焰的溫度,最高能到幾度?」
「什麼?」輕皺著眉頭,陸遜始終沒對於朱然的偷閒表示慍怒,但若是打斷自己手邊的記錄和操作?恐怕任何人都得不到青年的好臉色:「事實上,火焰只是物質燃燒時所產生的光和發熱的氣體區域,所以通常來說火焰的溫度取決於燃料⋯⋯」
「真不愧是伯言哪⋯⋯」揚起一抹笑容,朱然的目標從頭到尾都不是得到解答。而是他總樂於看見對方講解學術問題時的模樣。專注、認真而美麗,就好比火光般耀眼。翻了翻實驗記錄,他大幅度地起身(險些撞倒藥劑),搭上陸遜的肩:「讓我來幫忙吧?」
「你知道接下來的步驟嗎?」投以不信任的眼神,青年不曉得是否該將任務托付給這屢屢觸犯實驗室守則的同學。
「當然當然,我這學期可是有下過苦功的喔。」用拇指比著自己,他的笑容爽朗且信誓旦旦。不由分說地接過了實驗器材:「接下來是加入這個對吧!」
「唉⋯⋯明明其他學科都不差,為什麼就只有化學總被當掉呢?」陸伯言嘆了口氣,在對方鑄下大錯前懸崖勒馬。並且加入正確的試劑。
「哎呦,人總會有那幾項不擅長的科目嘛。」搔了搔一頭反翹的黑髮。但若不是化學總被當掉,現在自己也沒有機會在放學後接受小老師的課後輔導了。他心裡愉快地想。
「你還是專心的看我怎麼做吧,」將不安分的對方按回座位上,陸遜點了點朱然身前空白的實驗記錄:「然後仔細做好筆記!」就連指責人時的眼睛都灼爍著火焰般的流光。
「嗚,好啦。」不情願地轉了轉筆,其實這些空白格子的答案他都清楚明瞭。一手撐著下顎,他都知道的,像是人類所能創造出的最高溫為攝氏一億度、目前所知的最高溫為宇宙爆炸時的攝氏十億度⋯⋯
「你有把顏色記錄下來嗎?」青年雙手叉腰,架勢活像是在叮囑兒子的母親。
「都寫了喔!」高高舉起墨水筆,他全然沒有讓人洞見分神的模樣。
儘管學科的題目對他而言輕而易舉,但他總會挑選那些容易犯錯的試題向陸遜討教。或許他從未在對方解題的內容上專注過吧。恍如眼前洋洋灑灑的實驗,他的目光,始終追逐的都是令人嚮往的烈焰。
「以上,還有空著的格子嗎?」青年將酒精燈的火光掩息,這才讓他從神遊太虛中回魂。
「躂啦!」亮出了填得滿滿的實驗報告:「都寫完了喔。」化學、數學、國文⋯⋯無論他問過的每一題、每個答案乃至於每個細節。說穿了,都是他虛晃的偽裝。
「嗯嗯,那去幫我把這個清洗乾淨吧。」青年滿意地檢視著內容,爾後著手收拾起桌面。
「遵命,伯言老師——」拉長了音節,手邊的動作卻是迅速利落。
嘩啦的水聲流入排水孔,他是個聰明的人,縱使這些小小的手段都是為了接近對方所創造的契機,但他充其量,也不過是個會愛人的人。火焰的溫度能達到幾度?你的光芒燒灼了我的心,熱燙地令人不容忽視。
「那收拾完了就趕快回家吧,否則⋯⋯」青年背起了書包。他的話音未落,就被另一個高昂而顯得突出的音調打斷。
「吶吶,伯言,晚點可以教我數學嗎?去你家?」他也將書包甩到身後,三步併兩步的追上對方。
「但時間已經不早了⋯⋯」青年回應了他。火光晃動得厲害,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。
「拜託啦——不然我請你吃點心?」而他情願像逐日的愚者,追逐著光與熱奔馳,或許最後將乾渴,並在仿佛能觸及的漂亮謊言中死去。
「哎,拿你沒轍⋯⋯」
不過他很清楚陽光將停駐於何方,而又該以何種姿態將其捕捉,就只差越過荒原便得以掬取。他有不會無功而返的自信自負,因為,他是個聰明的人。
背著夕陽西斜的橙紅光線,兩名青年肩並肩地走出了校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