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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真三國無雙】 混沌 【惇曹】







南海之帝為倏,北海之帝為忽,中央之帝為混沌。倏與忽時相與遇於混沌之地,混沌待之甚善。倏與忽謀報混沌之德,曰:『人皆有七竅,以視聽食息,此獨無有,嘗試鑿之。』日鑿一竅,七日而混沌死。──《莊子﹒應帝王第七》






※





  「因為我是怪物。」



  時至今日回想起那月明如水的夜,和風吹面不寒。他連當晚戰意高昂的情緒都還記憶猶新,怎樣的天氣、怎樣的細節秋毫,但他就是想不起是哪場戰役前的夜、哪些人、說了哪些話。



  也忘了他。



  記憶是很難以捉摸的抽象存在,你無法決定忘掉哪些記住哪些,對他來說事件的樞紐支離破碎,但那些枝尾末節的卻刻骨銘心。不過幸好他至少還記得--那天的怪物。





※





  那是個打下勝仗的夜,月兒明亮的浮誇,好似迎合高漲的歡騰情緒。杯觥交錯,薄酒瓊漿飲,海味山珍不過是粗礪的軍糧,絲竹管絃拋之腦後,戰勝凱歌勝過高山流水。



  當晚夏侯惇和其他將軍酒過一輪。東征西討的他不強求張舒適的床,單是能回到營帳就是身心最大的救贖,不過他很清楚自己早已走出桃源。



  酒席上頻頻的小動作是屬於曹孟德的心機,他不懂他所謂的霸業、所謂的天下……但唯有這點,他沒有理由不去懂得。確實他胸懷的理想大志他高攀不起,但要說了解曹孟德這個人?就算他只剩下一隻右眼也還是得以洞悉。



  今天會是什麼樣的理由?幫大人整理奏摺?倒茶水?無論什麼藉口都令他莞爾,大將軍當然不可能做這類打雜的活。不過若要是為了曹孟德,他夏侯元讓那怕是上刀上下火海都在所不惜。



  徐步走向透著燈火的營帳,守在帳外的兵卒向他作揖,憑藉著昏黃燭光,依稀可見桌前模糊人影。



  「孟德,是我。」他在得到答應前便逕自掀起帳簾,出聲的目的僅是不想嚇著對方。



  「夏侯惇……不、元讓,你這回可遲了。」他會來,而曹孟德就是有這般自信。



  「剛才回去的時候被拖住些時間。你還說這,剛才要是被帳裏的文武官看見,我這又該如何是好啊?」果不其然還是有敏銳的軍官查覺兩人曖昧的舉動,不過已經被他草率的打發掉。

  他當然也被自家淵弟問上好幾次:惇兄你為什麼要把手放在曹大人的腰際?惇兄你為什麼要摟著他看書?惇兄你……



  「又有什麼關係,孤就算想養男人作妾也無人膽敢駁斥。」



  「我可是會第一個反對的,孟德。」夏侯惇雙手插腰表示心中不滿。他繫上帳簾確保喧囂的風兒無法趁虛而入,片刻自然地盤坐於曹孟德對面的位置。



  「哎呀,孤似乎聞到了什麼酸味啊。」但代替窗的開口依舊吹進了柔和微風,輕撫過他的髮絲和面頰。



  「有嗎?我……」



  「是醋罈子打翻的味道吧,哈哈。」不給對方辯駁機會說著玩笑話,露出了難得笑容,他道:「不說這了,再陪孤下盤棋,元讓。」



  「明天還得行軍好幾百里,趁早休息吧孟德。」或許是有些賭氣,他想以打太極的方式推拒。雖然他很清楚要是直接拒絕,鐵定會得到:那我就帶著棋盤去找賈詡軍師。這類的答案。



  更何況幾杯黃湯下肚,他沒有自信能保持理性多久。

  

  「今晚大家鬧得可兇了,明早哪有什麼力氣行軍呢?元讓。」那掛著笑意的眼,裡頭究竟又藏著什麼。



  「唉……真拿你沒轍。答應我,這局棋下完後就寢。」



  「都依你的,元讓。」搬出棋盤和棋子,他望著夏侯惇神情中的一絲無奈,霎時卻覺得有些得意。



  火光搖曳,這棋步卻如同宣本照科,平庸到彷彿世界都將海枯石爛。當夏侯惇納悶的同時,對方瞬息間一步棋扭轉了局面。果然每回都有驚喜,他發自內心感到嘆服。



  「我投降,這回又是我敗給你了。」



  「這回不算數,你根本沒放心思在上頭。說吧,你是否有什麼事煩心?」



  雖說敗陣就是敗陣,不過輸掉還分成很多種。他該怎麼解釋徹底完敗的理由都該歸咎於對坐的曹孟德?要不去注意那半敞衣襟若隱若現的鎖骨線條,或忽略掉在隱晦微光下透紅的肌膚,專注於在棋局上?那可真難。



  「沒什麼,不過有點醉昏頭了……孟德你也喝了不少,這棋,我看還是改天再下吧。」坐而言不如起而行,夏侯惇著手收起棋子,將曹孟德略帶不悅的神情視若無睹。



  「孤沒醉,你聽大夥那還正鬧著。元讓你的海量,豈會只有這般高低?」起身拍了拍大將軍的肩膀,挑起一邊眉毛戲謔地說道。



  「好,我曉得你沒喝高。但我可真醉了,就讓我先回去休息吧。」他收拾了棋子。雖然大多數的時後,他喜歡聽見曹孟德說些任性的話(諸如想搶別人家老婆一類)。不過夜已深了,他只將好半推半就的對方送回床上。



  「不然,聽孤講個故事吧。」他坐在床沿,扯住夏侯惇便服的衣袖。



  「你這床,還能再躺一人吧。」他忍俊不禁地失笑,誰管他留守的衛兵會說些什麼閒話。他捻熄了燈火,兀自找到位置躺在對方身邊。



  「哈哈,當然。」憑藉著帳外月光,他依稀可見對方的面容。挨著對方躺下,他開始說起了源自太古的故事:



  「傳說那南海之帝為倏,北海之帝為忽,中央之帝為混沌。



  一日,倏與忽相約於混沌的領土作客,混沌待之甚善。倏與忽欲報混沌之德,他們曰:『人皆有七竅,以視聽食息,此獨無有,嘗試鑿之。』日鑿一竅,七天過後,混沌就這樣死去。」



  「莊子,應帝王。我記得你不喜歡老莊……」夏侯惇感到疑惑,之於他來說頹廢消極的思想不該自那樣的男人嘴裏道出。



  「元讓,我是怪物。」



  「別跟我打啞謎了,孟德。」



  「天下注定折服於孤的霸道。」他扯著夏侯惇的衣襟,望進他的眼眸:「孤卻在害怕。那些攻打下來的城池是否為混沌的七竅?而七竅全鑿,孤的命數也將盡……」



  他的瞳孔中應奔馳著流光、眉宇間應流轉著霸氣,但夏侯惇卻從未見過對方這般悵然若失的空洞神情。脆弱的令人難以置信,好似伸手觸碰就會破碎。

  他變了,自赤壁之戰失利後。夏侯惇本以為影響逐漸式微,然而惡夢的途徑卻越發越烈地侵蝕靈魂。又也許,只是兩人都醉了,他想。



  「就算你是怪物也好,混沌也罷。」孰也好,滄茫天地間也罷,他所堅信的自始至終都只有那條滿布荊棘的道路──屬於曹孟德的霸道。  



  「我無法保證天意將如何安排,但我發誓,只要我夏侯元讓還有一口氣在……」任誰都會感到懼怕,這世上沒有絕對的猛者,有的,只是克服恐懼的那些人。



  『你的霸道,就由我來守護。』





※





  窗外的月光依然皎潔。他頓時分不清過往與此刻,但他確實是說了同樣的話;他頓時分不清此岸與彼岸,只因他看見同樣面容的人。



  「夏侯惇將軍,您的藥……」侍者驚惶失措弄翻了手中杯水,他在將軍身邊愣怔良久,意識到事態不妙後神色惶恐地跑離房間。



  健安二十五年,當夜,月明星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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