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t never rains but pour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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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tle:It never rains but pours
CP: Crowley/Aziraphale (CA)
Rating:G
Summary:天使常常搞砸些事情,這個故事訴說了其中一項。
note:
➤家庭教師(男)老蛇,與園丁(女?)天使的PARO。
➤跟這篇故事有點前後關係:The Nightmare Before Christmas
不過大抵並不影響閱讀。對詳細設定有興趣可以參閱。
➤亂七八糟、支離破碎的劇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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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tle:It never rains but pours
CP: Crowley/Aziraphale (CA)
Rating:G
Summary:天使常常搞砸些事情,這個故事訴說了其中一項。
note:
➤家庭教師(男)老蛇,與園丁(女?)天使的PARO。
➤跟這篇故事有點前後關係:The Nightmare Before Christmas
不過大抵並不影響閱讀。對詳細設定有興趣可以參閱。
➤亂七八糟、支離破碎的劇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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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t never rains but pours
伯夫萊爵士並不怎麼討人喜歡。
如果道林家玄關的牆上能有一張『受歡迎程度排行榜』,伯夫萊爵士大抵會在倒數第三。僅次於喜歡盯著女傭屁股猛瞧的技師湯姆,跟男主人遊手好閒、酗酒成性的弟弟巴德。倘若巴德哪天沒有喝醉,甚至還有機會脫離墊底,擠身中段。
所以『排行榜』並非固定的型態,它朝令夕改、詭計多端,時有空氣的輕盈或水的流動,只稍一句謠言、一個誤會或眼神就分崩離析。
然而,和墊底選手們明顯的人格缺陷相比,伯夫萊爵士從未表現出有違紳士風度的行為。男人冷靜、冷漠、冷峻……冷眼旁觀,好像所有帶著溫度的事物都被他深深排斥,彷彿一隻冰涼的爬行動物,獨來獨往──更別提那臉上恐怖的傷疤與腿疾,人們見了他,多半會繞道而行,盡可能避免眼神接觸。
伯夫萊爵士並不在乎群眾的想像或目光。
因為他知道,自己是來工作的。
另一方面,要說宅邸中最受歡迎的成員,第一名百分之百是調皮搗蛋的沃拉克小少爺,他所帶來的麻煩與歡樂,永遠是生活中的最佳調劑;亞軍實力也不容小覷,是喜歡待在洗衣房的毛絨絨花貓,偶爾捉老鼠……假使不計這些犯規可愛小傢伙們,道林家的眷屬和下僕肯定會告訴你一個名字──
新來的園丁瑪莉娜,絕對是最討喜的員工。
人們常用「天使般」的形容詞來描述她,瑪莉娜溫柔且善良,不但把份內的工作做到盡善盡美,也時常
分擔其他人的勞動。而光是見著她溫暖可人的微笑,就足以洗滌一整日的疲倦。
起初,女人們會忌妒她受到的注視和愛慕,但很快女傭們就發現,瑪莉娜身上的氣質和表現,是種無疵無瑕的奉獻,就像你不會和大自然毫不掩飾的純粹美麗計較,因為你明白彼此之間的截然不同。就好比──
伯夫萊爵士和瑪莉娜小姐,誰都不可能把他們聯想在一塊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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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夫萊爵士和瑪莉娜小姐待在一塊兒,並肩佇立於花園中央的小涼亭。
英國午後的陽光難得燦爛,微風徐徐拂過人造小溪,水面與天空的顏色鮮明,身周拔青芽的草木花卉簌簌低語,一切都彷彿放慢了速度,就連總是忙碌的群蜂也停在花叢間歇息。
「我們應該低調一點。」偽裝成大英帝國封爵的惡魔說:「至少在這棟大宅以外的地方會面。」他斜倚著扶手,將拐杖靠在左近,意興闌珊地向對方報告近況。否定兩人的接觸方式好像只是種例行公事,六千年來差不了多少。
「放心,親愛的,」偽裝成園丁的天使眨了眨眼,在涼亭的庇蔭下,那對眈眈炯視的眼瞳格外閃閃發亮。「你一向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。」她的語氣中帶著微不可查的驕傲。
「是我們都做得不賴。」惡魔緩緩步下階梯,讓日光灑在彼此之間,世界以鮮麗的顏色姿態展現在他們眼前,彷彿時間和空間都被延續,只為了成就兩人的永恆。他回首,等待身穿優雅裙裝、跟鞋的天使:「小心點,天使,這樓梯很……」
「呀啊──!」
樓梯很滑!伯夫萊爵士話還未落,瑪莉娜小姐便很賞臉地從階梯上滑了一跤,霎那的碰撞拉扯間,惡魔直覺性地攔腰摟住對方,讓天使穩穩靠在他精實的胸膛中,避免任何可能的傷害。面對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,兩人只是怔怔凝視彼此那張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臉龐,眼仁中倒映著自己的影子,良久不語。
「噢,我沒事,謝謝你,親愛的。」
瑪莉娜紅著臉喘了口氣,給惡魔一個抱歉的微笑。旋即意識到自己的下襬格外清涼,此時天使才發現──她的裙底完全走光了!白裙像朵綻放的百合花,露出底下純白色的蕾絲吊帶襪、內褲和馬甲。
惡魔顯然也察覺到這件事了,兩人倉皇侷促、手忙腳亂地讓一切盡可能恢復原狀,然後萬分尷尬地杵在原地,巴不得啟示的七隻號角轟隆響起,世界毀滅在一片火海之中。
「妳……妳穿裙裝很好看。」
天使走光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,伯夫萊爵士整個人(或說惡魔)恍若被威士忌醃過三天三夜,又辣又暈。這份記憶將成為他的一部份,如果記憶是一種食糧的話,鐵定能滿足原罪的暴食與追逐,還能留下幾份風乾保存。
「我也很喜歡這件裙子,平常可沒機會穿呢。」天使仔細撫平方才意外中造成的摺痕,重新打了一遍工作圍裙的大蝴蝶結,接著語帶羞赧地補充:「不過……裝扮成女性的模樣,還是有點彆扭。」一種路線有一種路線得學會的事,沒有輕鬆愜意的選擇。
「裝扮?妳不是換了一副女性的身體嗎?」惡魔問。
「什麼?當然沒有……天堂的文書作業和流程太複雜了!我的請求恐怕得等到下個世紀才能被審核!」甚至不是核准!天使忿忿地表示:「所以我只是『裝扮』成女性的模樣,你明白嗎?親愛的。」向他人分享祕密著實不易,更別說對方還是自己的頭號仇敵。
惡魔突然有種新眼光,彷彿過去曾見的曾理解的都在瞬間被顛覆。伯夫萊爵士嚥了口唾沫,雙頰燙似鑲嵌一對炙熱的銅太陽,男人開口想說些什麼,卻只是呆然地盯著她……或說『他』會更加準確!
「你還好嗎……親愛的?」
伯夫萊爵士成了座熱呼呼的大理石像,矗立在花園中央一個賞心悅目的地點,然而惡魔並非某種超自然現象,是有血有肉的存在。天使萬分憂悒地探問,幾度猶豫後才出手碰了碰對方。才得到些信號傳來:
「我很好,天使。」惡魔珀金的眼神凝視著他,好像能看見他身後的鮮豔薔薇,另一座空靈宇宙中的珍珠弧虹、瑰麗汪洋。便不假思索地應答:
「我只是不敢相信,你竟能如此美麗。」
現在,就連瑪莉娜都害臊起來了,天使甚至不記得自己用什麼藉口逃開:「這個,我……我得去……呃……」可能是『我要去洗一頭大象』或其他更蠢更莫名其妙的東西。惡魔總愛用刻薄的幽默來批判一切,偶爾近乎一種自我懲罰。瑪莉娜心想,這份無所適從,鐵定只是因為收到對方意外的讚美……
僅此如此,對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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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洛絲太太是道林家資歷最深的女傭,這幢宅子剛落成時,第一批招募的員工列表上就有她名字。她曾見證戰爭、分離、團聚還有現任男主人包著尿布滿屋子跑的情景。她熱愛這份工作遠勝於自己,可惜這幾年腰上的老毛病越來越嚴重,該考慮退休了。
艾洛絲太太會很想念多年工作所帶給她的快樂,主要是大大小小的八卦緋聞,這年代的女性多半沒什麼消遣娛樂可言,幸好現實永遠比小說還要精采離奇。就拿今天來說好了──
她本來只是要去廚房收拾碗盤,從西側低樓層的走廊經過時,不巧聽見花園中央傳來的一陣驚叫!她急忙尋找聲音的源頭,只見涼亭邊的伯夫萊爵士緊緊摟著瑪莉娜,甚至把那可憐女孩的裙底都掀起來了!
非禮啊!絕對是非禮!真是可惡至極。
艾洛絲太太沒有勇氣上前制止男人,不過她很盡職地將:「伯夫萊爵士是個衣冠禽獸!玷汙了純潔園丁瑪莉娜的貞節!」該消息告訴她今天遇見的每一位員工。在這棟封閉的大宅中,謠言燒得比火焰還快,不出半日的時間,就連小沃拉克都偷偷聽到這事了!
「爸爸,什麼是『貞節』,什麼又是『玷汙』?」
道林家的男主人拿著報紙,差點把手邊的墨水瓶打翻。他知道為人父母最大的考驗之一,就是要回答這些邊界模糊的敏感問題,更要命的是,你永遠都無法預期『這一刻』什麼時候會發生。
「你從哪裡聽來這些的?甜心。」作為手腕高明的政治家,男人先是把問題委婉地推了回去。
「桃樂絲姑姑說:伯夫萊先生……呃……嗯……」中間有幾個太難的單字男孩早就忘了,天花亂墜的形容詞也沒聽懂多少,所以他決定掐頭去尾說重點:「玷汙了瑪莉娜的貞節!」
「什麼?那位伯夫萊爵士?」
道林先生覺得有必要找兩人談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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園丁和家庭教師兩人在晚餐後,被邀請到了道林先生的書房。書房同時也是個小會客室,報紙架旁有幾張氣派的沙發桌椅。壁爐的火焰劈啪作響,氣氛輕鬆,適合說故事或討論國家興亡。
「伯夫萊爵士,我相信您是德高望重、有頭有臉的人物……」男人將雙手按在膝上,發表了革命演說似的冗長開場,然後拉開嘴唇、露出貝齒,向兩人揚起一個標準性的微笑:「但我最近聽說了一點傳言,這傳言對孩子的教育並不太好。」
「繼續,我在聽。」
伯夫萊爵士面對如此洶湧的社交禮俗顯得不痛不癢,他從容地翹起一條腿。只是始終沒有勇氣將目光放在身旁的瑪莉娜身上,一張沙發之隔的距離就彷彿橫著汪洋。誰也沒料準花園中那場尷尬的闊別,竟是以這種形式重逢。
「有人告訴我,你對瑪莉娜女士……做出一些有違紳士禮節的行為。」道林先生語重心長。
「什麼?這是不當的指控,克羅……伯夫萊爵士從未對我無禮!」園丁搶在家庭教師前,先一步跳出來說話。即便替敵人辯護有違立場,天使也明白自己的護短,但與好或壞無關,重點是保護與自己熟悉的、尊重的陪伴者。
「瑪莉娜女士,我們都知道你太客氣也太有禮貌,但正義不能容忍隱埋。」另一方面,伯夫萊爵士的緘默不語加深了道林先生心中的懷疑:「最糟的情況是,我恐怕得請你走路回家,爵士。」
「你要我在這裡,被迫接受莫須有的審判就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了。」
惡魔聳了聳肩膀,不想被捲入莫名其妙的『人類問題』裡頭。反正要完成養育任務還有其他方式,不一定得是家庭教師。但天使卻顯得憂心忡忡,他想妥善的解決誤會、解決問題,但又沒有濫用奇蹟的本錢,於是瑪莉娜開口:
「那、那個……其實,伯夫萊爵士是我的戀人!我愛他!」
在場兩名男士無不擺出目瞪口呆的表情,好像太空總署宣布火星交換計畫正式成功,外星人開著飛碟對他們丟了兩塊石頭,砸在腦袋上剛好忘記一切。
「對!我們甚至下個月結婚!」天使緊張地補充,生怕這個謊言漏洞百出。
「所以,艾洛絲太太目擊的情況……只是你們在,打情罵俏?」道林先生見過不少大風大浪,也比較有應對類似情況的能力,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,繼續提問。
「沒錯,讓各位見笑了,真不好意思。」天使從一張沙發換到另一張沙發上,他靠著惡魔的手臂,表現出親暱的模樣:「誤會解決,我們可以離開了吧?先生。」瑪莉娜也不等對方回應,便拖拉著毫無反應的惡魔離開書房,走過三條走廊,十幾間房,上樓下樓,拐過陰暗的轉角倉庫……
來到一個真真切切無人的隱密角落才停下。
「老天!克羅里……!不、伯夫萊!你會害自己丟了工作,那地獄之子怎麼辦?世界末日?正邪大戰?如果你害我再也吃不到可麗餅,我……」
我們都將體會災禍,也可能因承擔災禍,最終成為他人的災禍。天使情節豐富的抱怨到了盡頭,便無話可說,但那態勢仍如一撮星火,在惡魔的心口間慢慢燎原。
「我只想說……」經過方長時間,惡魔總算開口,好像有一大段的經歷都成了空白。他不斷在思考同一件事、同一個詞彙或可能性,以至於無法接收外界的其他資訊。彷彿一隻指針停止的手錶、衰敗的臟器。
他渙散的眼神重拾俐落,猶一抹金色新月。
「我也愛你,天使。」
天使發出一個隱晦的單音節,他想告訴惡魔自己不是那個意思,卻始終無法開口。
人生在世,即便你不是人類也罷(可以是超自然實體、狗狗或地底人),永遠都不該假戲真做。然而經歷數千年直到這一刻,天使阿茲拉斐爾,才明白自己真的搞砸了。
_Fin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