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題 . 一起上街購物
「皮諾可,門窗確定都關上了?」
「都關好了!醫生!」小小的少女一蹦一跳地出了門前,轉了圈後完美定點,朝著男人行舉手禮,附帶大大俏皮的笑容。
「那就走吧,別擔擱太多時間。」身著漆黑大衣的男人彷彿夜空一隅,在黎明前夕墜落,與燦爛耀眼的陽光扞格不入,反而凸顯他的特出與獨一無二。然而那可愛青蛙圖案的購物袋,則如夜空中幽浮般突兀。
「我的車載不下三個人。」牽著機車的男人漆著身白,與此世界的聯繫隔著深遠迷霧,宛如陰影、當言語無法描摹時則稱之為死亡。若非他有所發言,男人的存在終將融入陽光所不及之處,一如白銀色的影子,撇除那污漬般打破平衡的小兔子購物袋。
「沒人要坐你的車,奇利柯。走點路就到了。」他們的目的地是島上另一頭的超市,彼端聽上去遙遙迢迢,但此地終究是座小島。
「那我們走吧。」他沒將心中的失落顯露於形。果然離拐帶黑傑克出門兜風故意飆快車讓對方緊緊抓住自己大作戰,今天依舊也是大失敗。(他也還得想辦法支開皮諾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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陽光晃耀,熱情的光芒揮灑於大地,所幸超商內有令人愉快的空調。一是漆黑的外科醫生、一則是銀白的死神。行走於光明中不免使路人側目,另外還有對著架上商品饒富興趣的紅色少女,對此,三人皆習以為常,或許還參雜著些以此為樂的成分。
臉上有疤的密醫在島上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,不過他身旁那瘦骨嶙峋的高挑男人則不,那凹陷的顴骨外加勾人的神情,果然成功在買菜的阿姨們間掀起不小的風潮。
「小小姐,能去幫我找馬鈴薯嗎?麻煩了。」無視周遭的奇利柯投以微笑,左手拎著購物袋和清單,一派輕鬆地繼續購物著。
「好的,奇利柯醫生!不過要幫我盯好醫生喔,不然他會迷路的!」事情追溯至約莫一個月前,皮諾可因為盯著珠寶展示櫃中的婚戒久久未分神,導致連自家醫生走遠了都沒察覺。而黑傑克則是多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,才將涕泗縱橫的皮諾可從走失兒童服務處領回。
「……是你把他弄丟了,對吧?」望著少女提著籃子遠去的背影,奇利柯不禁問道。
「嗯。」而且不是第一次,這點黑傑克認為還是別說來得好。
剩下兩名詭異刁鑽的組合卻意外合拍,除了清單列表上的物品外,額外也買了些兩人認為會用到的用品,在逛過一條又一條的走道,推車的重量也逐漸增加。兩人並不厭惡這種並肩購買雜物的感覺,說實話還挺新奇有趣的,只不過現下的情形就好似彼此間是……
「醫生醫生!這些夠嗎?」正當兩人都意識到事態不太妙的當下,皮諾可提著袋幾乎是她一半高度的大包裝馬鈴薯,踩著踉蹌不穩的步伐向兩人走來。
見此狀的奇利柯三步併兩步地上前將整袋馬鈴薯放入購物車內:「這樣會不會買太多了哪?小小姐?」
「有什麼關係,反正奇利柯負責提東西,對吧,皮諾可?」略帶著戲謔地表情挑起一邊眉毛,誰叫你要跟過來?彷彿這般調侃著。
「嗚嗯‥‥」少女用力的搖了搖頭:「皮諾可也會幫忙的!」似乎是沒看出自家醫生的不懷好意,不過這也在無意間替奇利柯解了個危。
「好吧……不過我說皮諾可,你背後那是什麼?」黑傑克雙手插腰,他很清楚皮諾可偷買零食的伎倆:先偷偷藏在背後,結帳前再放入結帳貨品內。雖說過去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不過他才不是因為沒將到奇利柯一軍而心生不滿。
「醫、醫生你什麼都沒看到!皮諾可沒有藏巧克力在背後!」少女一陣驚惶錯愕之際,險些讓背後的巧克力落地。
黑傑克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巧克力移轉到自己手上,正當想繼續訓話之時,身邊的男人憑著身高優勢,泰然自若地抽走黑傑克手中的垃圾食物:「有什麼關係,反正我也想吃。」
他朝著皮諾可不著痕跡地眨眼,在黑傑克還沒來得及反應前接著道:「走吧,去結帳。」
伴著皮諾可的:遵命!黑傑克則是淺嘆了口氣後跟上兩人。總覺得像這般扭曲奇異的扮家家酒,似乎也越來越有個樣子了……無法打從心底的排斥,卻又無法覺得欣喜,攪和著矛盾且不協調的感覺,當晚的晚餐依舊十分美味。
<Fin.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