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ill you marry me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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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tle:Will you marry me? (你願意跟我結婚嗎?)
CP:Crowley X Aziraphale (C/A)
Rating:G
Summary:世界末日已經是好一陣子之前的事,有人要舉行婚禮,也有人要負責參加。
note:我的靈感全是梗圖,絕了。如果我再寫倫敦旅遊指南,我就是小狗……汪汪、汪!
內文有嘮叨的作者、嘮叨的天使,簡直堪比末日災難。
依然有無害的路人原創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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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tle:Will you marry me? (你願意跟我結婚嗎?)
CP:Crowley X Aziraphale (C/A)
Rating:G
Summary:世界末日已經是好一陣子之前的事,有人要舉行婚禮,也有人要負責參加。
note:我的靈感全是梗圖,絕了。如果我再寫倫敦旅遊指南,我就是小狗……汪汪、汪!
內文有嘮叨的作者、嘮叨的天使,簡直堪比末日災難。
依然有無害的路人原創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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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ill you marry me?
幾百年來,英國倫敦一直都是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城市。
人們期待邂逅一種維多利亞式的故事:幽靈、偵探、殺人鬼……永不停歇的晚宴。遊人過客亟欲追求一種精神性的浪漫,卻往往空手而歸,今日的倫敦之所以讓人失望,在於它是個千篇一律的現代化都市,由各種誇張的色彩組成,新舊混雜,不絕對美麗,但也沒想像中的漂亮。
在杜撰小說、影視作品的吹捧下,人們常常忘了倫敦也是擁有貨真價實的傳奇。例如舉世古老的地鐵系統,其複雜程度絕對不亞於圖坦卡門(Tutankhamun)千年陵墓。或這兒窮極奢華的各式百貨精品,櫥窗中所有物品都生怕撐不出自己的價值──虛華要在虛裡才能看見那分實華。
就拿最具代表性的哈洛德百貨(Harrods)來說吧。
哈洛德至今仍是倫敦佔地面積之最的百貨公司,從海德公園角(Hyde Park Corner)向西望去,坐落在騎士橋(Knightsbridge)大街上最顯眼的位置,除去擁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和全球第一座手扶梯,哈洛德的內裝更是前衛的古埃及風:神祇壁畫、純金浮雕甚至人面獅身……金碧輝煌的程度包準讓人合不攏嘴。
這座龐大的商業帝國之所以繁榮,除了讓人又愛又恨的觀光客、富可敵國的消費者外,當然,所有忠於薪水的勤奮奴隸……噢不、勤奮員工們也是功不可沒──
Marisa身為平凡卻偉大的一員,在三樓的男裝專櫃已經待了好些年,大約長得讓她足夠獨當一面,卻短得還不夠格成為管理階層。她離鄉背井時也曾有個偉大的夢想,但現在只能做著使人生厭的工作,就為了買這輩子根本用不著的狗屎爛蛋。
幸好這份工作的內容很簡單:把東西賣出去。
星期二上午,走道上大多是魚貫穿梭的觀光客,他們通常只會對櫥窗中的高級精品退避三舍,用各自的語言朝價格牌指指點點。Marisa靠在櫃檯邊,這種日子她會認份地整理單據,或乾脆玩起報紙後頭的填字遊戲,直到今天的第一組客人踏進店內。
「嗨、又是我。」
一道輕佻的男聲飽含磁性,那就像股濃重到光是聞著就足以犯暈的新鮮酒味,她看著他慢悠悠地晃進專櫃,彷彿櫥窗的模特突然有了生命,成功、英俊、高挑,足夠撐起身上名牌的所有價值。但主要是因為他走路的模樣像才剛得到人類的兩條腿。
Antonio J Crowley是三樓男仕部的名人,所有專櫃員工都愛他:幽默、風趣,而且花錢絕不手軟。同時也是茶餘飯後絕佳的八卦話題,因為除了信用卡背後的簽名,這男人身上的一切都是謎團。有人猜測他是企業小開、樂透得主或犯罪集團首腦。然而正確答案一直到Marisa換了工作都沒人知曉。
「我今天還帶了朋友。」
「我們不是朋友!Crowley,而且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,這些東西太……太……跟我不搭了!」
另外一名淺色捲髮的男性跟在後頭,他起初顯得侷促萬分,但在和Marisa對上眼神旋即露出溫柔的笑容,搭著那抹連春色都會羞赧的微笑,他看上去就像古典油畫中的優雅人像,與身邊俐落前衛的Crowley實在很難聯想在一起。
「這是我的榮幸,」Marisa身為一名擁有多年銷售經驗的專櫃人員,首先就得分析客人的所有細節,他們就像是百貨界的福爾摩斯,演繹消費者的喜好甚至錢包深度。罪犯大多不誠實,但幸好顧客通常沒理由說謊:「兩位是準備參加什麼活動嗎?」
「婚禮。」Crowley不假思索地說:「米色或白色適合他,有點花俏也不錯……噢對!格紋。」他用力地咀嚼著句尾那個單辭,好像不給夥伴反駁時間,便拿起架上的西服外套朝對方身上比試。「十六號半,不不、十七號或許會更好。」他知道Aziraphale的味道,當然也知道穿幾號尺寸。
Marisa差點就脫口問出:是兩位的婚禮嗎?她還是盡可能保持禮貌的商業用笑容,打量起那名帶著古典韻味的男人,他的衣服質地上乘、保養情況良好,就是怎麼看怎麼老舊。要說這套衣服來自兩、三百年前她都相信。總地而言,這男人就像張軟綿綿的舊沙發,不絕對新潮、卻讓人安心的那種。
「呀、交給我吧!店裡正好有合適的選擇。」
永遠都有合適的選擇,假使沒有,就把它說到有為止。Marisa從身後的架上找到兩套格紋禮服,分別有著暖和的卡其色細格紋、跟比較正式些的咖啡色菱格西服,「這兩個款式屬於設計師復古款,可以看到開襟的設計……您可以先試穿看看,我再替兩位量身訂製。」
舊沙發男先是摸了摸柔軟的面料,露出欣喜的表情後卻猶豫地搖了搖頭。
「我覺得挺好看的,試穿看看嘛。」
另一邊的Crowley相對果斷許多,他替他的同伴接過套裝,逕自掛在單邊的肩膀上,然後不打招呼就開始脫起對方外套,經過一番拉扯還有比較強烈的措辭交換,終於有人願意稍微妥協:
「Crowley!我自己會穿衣服,」他皺著鼻尖,試圖整理被揉亂的上衣,最後乾脆脫下那件外套:「只是這些,你知道、我覺得現在的衣服很好……」即使是天使也不喜歡多大的改變,我們都喜歡熟悉、安全的事物,沒有人需要意外或變動,意外代表陌生,陌生讓人畏怖。就好像退色的舊鞋、睡出自己形狀的床墊……或某張看了六千年的臉。
「Come on!Angel,就當是為了婚禮?」
「好吧,就當是為了婚禮。」
至少Marisa現在確認兩人是什麼關係了。她過活的真實世界僅提供足以消化的無聊資訊,不可承受之輕其實也不是這麼不可承受。讓自己目瞪口呆的場面,跳脫劇本的秘密之事,微小、幽暗卻使人對接下來的情節充滿期待。她領著Crowley的『天使』來到更衣間,並替男人闔上隔間門。
「你確定你自己真的會穿衣服嗎?我可以幫你。」
伴隨著一聲驚詫的:不需要!Crowley也只能乖巧地在外頭等待,男人索性繞到領帶櫃前自言自語,然後對領帶或領結哪個更好的問題傷透腦筋。用不了多長時間,換好第一套禮服的Angel戰戰競競地推開更衣間門,表情有點猶豫,好像在地鐵站裡迷了路的觀光客一樣:
「長版會讓我看起來比較胖,而且腿也短多了,噢、沒有冒犯的意思,」他轉而對著Marisa說:「你們的品牌設計非常高雅,面料比想像中的舒適,如果……」
「如果你想看起來瘦一點,我們只好放棄等會兒的下午茶和白蘭地火燒布丁囉?」Crowley上前手腳俐落地整理著Aziraphale身上套裝,最後在腰腹處拍了幾下,以通用尺寸而言確實是有點緊繃了,不過他很喜歡。
「你、你這……這惡劣的老蛇!」
Angel丟下他能想出最嚴厲的措辭,(惡魔難道不是本來就該壞嗎?)作勢要甩上更衣間的門,卻在使力之際輕輕闔上。在等待的時間中,Marisa總算想起她應盡的職責,而不是一昧看著兩人趣味橫生的互動發怔。
「你們感覺認識了彼此很久。」她很輕易就找了個比較不敏感的話題開始。
「是啊,大概六千年左右。」Crowley誇張地挑起單邊眉毛,墨鏡底下的表情精采絕倫。也因此讓這段真話變得幽默,「嘿、你喜歡Peter O'Toole哪?」他發現店員手寫板上貼著的男星照片,轉了轉眼珠後露出那個蛇一樣的微笑。
「是呀!他主演的《阿拉伯的勞倫斯》(Lawrence of Arabia)是部傑作,」她試著不讓自己像個在睡衣派對上的中學女孩般興奮,「我也因為他而想成為演員。」Marisa沒說的是她渺小的夢想、公寓水電房租、塞在抽屜的藝術學校文憑、幾十年後的遺產……今天心心念念《賣花女》(Pygmalion)那部舞台劇主角的試鏡結果,突然間,似乎又不怎麼重要。
一身黑的男人沒有講話,他點了點頭,好像能看穿每個人鮮豔轟烈的一面:「挺好的。」
之後他們沒能聊上三句,試衣間中的Aziraphale出來時帶著方才沒有的自信,有些久遠的記憶會慢慢模糊,但Crowley想起幾百年前對方向自己展示新衣服,也是那對能夠笑出星星的美麗眼睛。
「你覺得細格紋的好,還是剛才另一件好看?」即使天使已經有滿意的答案,但他還是開口問起。
「穿在你身上都好看。」話語就猶若狩獵者美麗的擬態,藏起銳爪尖牙、冰冷毒液,追蹤初長絨毛的小獸,他們嬌貴卻絕不脆弱。Crowley是比較例外的族類,他等了六千多年都還能繼續周旋,或許是因為蛇更擅長抵禦飢餓。
「不然你喜歡怎麼樣的?」
古蛇的油腔滑調,一如既往被好好地忽略。而Aziraphale也不是真在乎惡魔的意見,主要是考量到一份尊重──畢竟要盯著同件衣服好幾百年直到它化成灰的人可能不只自己。
「婚紗。」
專櫃中的空氣全都凝結在一瞬間。Marisa幾乎要拉開嗓子大喊:啊──!這位客人!這位客人!但她頂多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奇怪表情,假裝手邊還有無數工作,毫無意義地撥弄櫃台上單據,直到兩人有進一步的互動。是Angel不疾不徐地開口:
「可是這裡沒有賣婚紗,而且婚紗應該屬於新娘,可不是參加婚禮的賓客,要是穿去很不禮貌……等等、難道你想穿婚紗去嗎?Crowley,這太邪惡了!」
雖然Aziraphale的反應在這六千年間大抵相同,但被斥責的惡魔扁了扁嘴,還隱約發出不該屬於人類的嘶嘶叫聲,聞起來有點可憐。Crowley掏出黑色信用卡遞給Marisa:「這兩件我全包了。」
之後的故事就像大多數的真實經驗一樣,結尾總是亂七八糟又難以論述。
Marisa記得她去請了裁縫Charles來量身,多年的銷售經驗讓她即使在睡夢中也能確保一切順利進行。她目送走兩位特別的客人,想轉頭栽回無聊的日常生活,卻總是心神不寧,就好像有蝴蝶在身邊轉來轉去。傍晚的業績相當不錯,即使她根本不記得自己賣了些什麼。
「嗨、是Marisa小姐嗎?」
在工作時間是不被允許接私人電話的,但電燈一關鐵門拉上,她的手機就響了。
「恭喜!妳是我們全新的女主角。」
人生多半時候就像在賭一個機率極小的局,向上帝祈禱好運降臨,卻往往忽略這是場對等的交換,若要不被虧欠,就得記得拿取,日常其實也是座戲棚,堅持下去,站久了終歸輪到你,只是這兒更常發生一道忘詞的空白、脫妝的粉痕、錯誤的走位或登臺……
曲終人散,妳掛著幾乎絕望的表情,眼淚抹乾才發覺──還是有人留在原處,替妳無聲喝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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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謝謝你今天陪我,Demon。」Aziraphale迫不及待地將白蘭地布丁送進口中,他用餐巾象徵性地沾了沾嘴邊,舉起桌上的紅茶杯。
「沒什麼,我們總不能讓Anathema和Newton這對愛侶失望吧。」他聳了聳肩膀,心想自己還得想辦法說服Aziraphale不要在婚禮中表演魔術才行。
「不過……那個,呃、希望你不要覺得被冒犯,我知道有些惡魔有這樣的嗜好,但你應該不會穿著婚紗去婚禮吧。」
「噢、天殺的!」去他的上帝,去他的撒旦!「我剛才的意思是,我要你穿好婚紗,然後跟我結婚!」Crowley在說完這席話後徹徹底底的後悔了,他在心裏計畫了六千多年,應該要有鮮花、美酒、詩歌加上全宇宙最浪漫的場所,現在都被自己的衝動毀於一旦。
「如果你是這個意思……那,好吧。」Aziraphale眨了眨那雙天藍色的眼睛。
「什麼?」
「我說好。」
「啥?」
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祇,不、世界上的確有神祇,他們不盡良善,偶爾也不怎麼公平或公正,但假使任何具有強大力量的生物存在,即使牠們見證萬千浩瀚、毀滅與奇蹟……也還是會對這糾纏了六千多年的奇異緣分不禁搖頭嘆息吧。
___Fin.